金秋季節(jié),萬物生輝。又到了仙女山上漫山野菊花綻放飄香的時候。
我一直比較喜歡遠山曠野的風(fēng)情,尤其偏愛金秋滿山盛開的野菊花。野菊花是菊科植物中的一個種類,野外生長,全草帶有淡淡的藥性,春來發(fā)芽,夏天蓬蓬勃勃分枝分丫生長,或匍匐于大地,或附生于石壁,或獨自攀越,或相互交錯,一到秋來,便吐蕊盛開,其花艷璀璨如華,隨風(fēng)飄香四野。那一片一片的菊花,姿意地裝點秋天,給多彩的原野盡添詩情畫意,賦予人們無窮無盡的遐思……
每逢這個時候,我就會情不自禁地駕車奔到仙女山上去,鐘情地站在漫坡高地上,飽覽山林邊一望無垠的野菊花盛開的奇景,敞開胸襟迎著習(xí)習(xí)的山風(fēng),讓一縷縷馥郁的芬芳浸潤心靈,獲得愜意,讓人特別享受。
在木梯子、活龍口、大壩子、磨子壩、臥佛崖、紅籽坡……登高舉目遠眺,滿山遍野一簇簇花影搖曳的野菊花開得正艷,她們開在崗坡嶺下、林間草地、石叢之中、公路兩側(cè),鋪天蓋地、擁波展浪,恰似一片繽紛無限的海洋。
那朵朵綻放的大小花朵傲然迎風(fēng),在金陽照耀下,或黃、或白、或紫、或紅,爭相吐露五彩芳華。花朵雖然不如人們庭院或公園中種植的碩大,但叢叢而聚,錯落有致,各展風(fēng)彩。她們的花容從不嬌揉造作,雖然不如牡丹的華貴、玫瑰的嬌艷、百合的清雅、茉莉的幽香,但那些看似平淡樸實的花朵,卻極力彰顯著自已的一份執(zhí)著和從容。她們慶幸自己能生長在大美的仙女山上,吸吮著大地飽滿的乳汁,在金秋時節(jié)為山野綻放美麗,給如畫的嶺崗帶來勃勃生機。這一道道雋美獨特的自然風(fēng)景,宛若一幅恢弘的風(fēng)情畫,蘊涵豐富的智慧,含蓄無言的深沉,令其意味幽遠而恒久綿長。它又以軒昂的態(tài)勢向世人表白,若不是大自然這位能工巧匠,誰能有如此這般大氣磅礴的手法,描繪出這樣壯闊的錦繡畫卷?
秋高氣爽,陽光特別的明艷嫵媚。久居鬧市的人們,如果誰要想尋找一處陶冶性情、凈化心靈、收獲美感的地方,仙女山上那野菊裝點的山山嶺嶺、崗坡塬上,便是最佳的目的地。
尋秋的游人們上得山來,置身于野菊盛開的花海,可姿意地與遠近的青山對話,與紛飛的鳥雀對歌,與襲襲的秋風(fēng)低語,與舒卷的白云示意。偶然間還能看見三三兩兩身著“奇裝異服”的蝴蝶、一群群辛勤奔忙的蜜蜂,相伴在花叢中翩翩起舞,追逐嬉戲,忙碌采蜜。
隨著一陣陣微風(fēng)掠過,野菊花兒們都相互頻頻點頭問好,讓一縷縷濃郁的暗香隱隱無形地流動,能讓賞花觀景的游客們心曠神怡,盡情享受。此時,大多數(shù)游客更會心潮逐浪,欣喜無比,或躬下身去慢慢采起一叢叢野菊花來,把她貼在耳邊腮旁,輕輕柔柔地親近,用心去感悟她們,聆聽野菊花兒對自然和生命真諦的訴說,深刻理解她們?nèi)绱说闹t恭和自信。
每每此時,我就會想起在上世紀(jì)七十年代看過的一部叫《山菊花》的老電影。它講述的是發(fā)生在笫二次國內(nèi)革命戰(zhàn)爭時期,晉東太行山區(qū)人民反抗階級壓迫,宣傳抗日救國主張,進行武裝斗爭的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。雖然這個故事的大部分情節(jié)已經(jīng)忘卻了,但對劇中女主人公“山菊花”的形象卻記憶深刻。山菊花出生貧寒,她年輕、漂亮、純樸、善良、勇敢、頑強,在革命斗爭血與火的洗禮中成長,是殘酷的斗爭生活練就了她堅韌的意志和不屈的傲骨。山菊花猶如涅磐中的鳳凰,她的青春形象和忠誠于革命的堅貞就像大地上生長盛開的野菊花。
或許眾多的革命者或有志人們的生命真諦,就在于不懈追求自由、幸福、崇高和英雄本色。自古以來,不少文人墨客寫過許許多多詠嘆菊花的詩詞,不知哪一首是專為野菊而寫的。但是我堅信,單單一個“菊”字,就可注定能從任何一首歌頌秋菊的詩句中,找到包括野菊花的身影、氣質(zhì)和靈魂。諸如“待到秋來九月八,我花開后百花殺”、“他年我若為青帝,報與桃花一處開”、“要與西風(fēng)戰(zhàn)一場,遍身穿就黃金甲”等,這些借菊而詠的一行行詩句,不就抒發(fā)了眾多英雄兒女在不同的年代,志存高遠,壯懷激烈的沖天豪氣?
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……此中真有意,欲辨已忘言”,這是晉代陶淵明的詩句,讓我們領(lǐng)略一叢叢菊花的冰清玉潔。“花開不并百花叢,獨立疏籬趣未窮。寧可枝頭抱香死,何曾吹落北風(fēng)中”,此是宋代鄭思肖的感懷,讓我們嘆賞一叢叢菊花清高孤傲的身影。
野菊花相比生長在庭院和公園里的同類,更顯得樸實無華和淡定從容,她們不擇棲身之地,無需澆水施肥;她們能經(jīng)風(fēng)沐雪,傲雪迎霜;她們生命力極強,不論是荒山野嶺,還是溝渠田坎,只要根下有稀微的土壤尚存,就能頑強地生根、發(fā)芽、伸枝、生蔓、開花如艷,給曠原山野送上一片殷殷的燦璨芳華,用極其樸實的形象向人們昭示她的高潔、麗容和品質(zhì)。
秋上仙女山,不但能感受滿山野菊花海放送的奇異之香和美艷華彩,還能逐放心意對此作賞花析義,從中深悟出菊花的生命價值,激勵人們的斗志和精神,不失為境界高遠的可貴享受。